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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学归于一”:近代中国学科知识成长的意义

信息来源: 《历史与社会》(文摘)2021年第4期 发布日期: 2022-01-03 浏览次数:

“学归于一”:近代中国学科知识成长的意义

作者:章清,复旦大学历史学系及文史研究院。

摘要:以分科为标志的近代学科知识在中国的成长,影响既深且巨。伴随“学科的制度化”,这一过程也改变了近代历史的图景,而基于“有一学必有一学之史”所展开的“学科史”书写,还重新塑造了中国之“过去”。立足于中国检讨近代学科知识成长,重点要考虑两类相互联系的问题,其一是西方以分科为标志的近代知识是如何传入的;其二是中国本土是如何接引的。就前者来说,自当关注“西学”(包括“东学”)传入中国所涉及的相关著述;各学科专门术语的翻译及标准术语词汇的出现等问题。就后者来说,则关乎“分科知识”成长的制度和社会环境,如各层次教育中新课程的输入和介绍;相关研究机构的建立和发展;公众对新学科的反应;学科史的书写等问题。如何确立合适的视野与方法,值得深入辨析。

一、问题的意义及视野的确立

追踪近代学科知识在中国的成长,聚焦于“学”,再自然不过。所谓“学”,不仅与“器”“艺”对应,还与“政”“教”(道)密切相关。笔者曾围绕学、政、教这三个关键词分析晚清中国知识转型的基调与变奏,大致指明区分“西教”与“西学”成为晚清接纳近代知识的重要一环;“政”与“艺”的变奏映射出中国本土对新知的接引,内涵不断拓展;“学”则是从与“器”“技”“艺”“术”的纠葛中被拯救出来,获得“普遍性”与“现代性”的定位。这一系列变化既动摇着晚清读书人一向所捍卫的“道”与“教”,还使其不得不直面“学归于一”的巨变。

近代学科知识的成长大致可结合“西学”(包括“东学”)的传入进行把握,其成长的时段主要是晚清及民国时期,但也有必要结合耶稣会士的来华确立问题的起点。从时间跨度来说,实际涉及16—20世纪的历史。时间节点之外,立足于中国检讨近代学科知识成长,重点要处理的是奠定其底色的“中西问题”,尤其需要考虑两类相互联系的问题:其一是西方以分科为标志的近代知识是如何传入的;其二是中国本土是如何接引的。

二、西方以分科为标志的近代知识的传入

将学科知识在中国的成长归于“援西入中”的产物,似乎也确立了问题的起点,那就是结合传入的“西学”论着(包括译作及独立文本),以此发现分科知识成长的线索。文本之外,学科术语同样值得重视。甚至可以说,分科知识最初是通过学科术语呈现的,据此进行梳理,亦可看出成长的线索。

分科知识在中国的成长,其图景是逐渐清晰起来的,且不断在变化中。不过,在开展这些溯源工作时,充分认识到学科知识在中国的成长并非一开始就有清晰的图景,是非常必要的,结合特定的历史时空进行考察,辨析其中掺杂的各种因素,无疑可以更好地把握各分科知识在中国成长的线索,并检讨其中之得失。

西学在中国的传播,不唯展现分科知识不断成长的历程,各学科专门术语的译介及标准术语词汇的形成同样值得重视。“西学东渐”推动的翻译活动,从本质上说是对异域知识的接纳,相伴而生的则是各类“新名词”与“新概念”。故此,近代学科知识的成长还涉及如何解决各学科术语的问题。而且,由于日本的作用日益凸显,还广泛采用“日语借词”,其学科术语占比也颇高。此一过程不仅存在“知识”屏障,还往往演化为“政治”问题、“文化”问题。因此,考察学科知识的成长亦当重视学科术语如何确立的问题,正是学科术语的译介并规范化,某一学科才呈现清晰的图景。

三、中国本土对分科知识的接引

将分科知识在中国的成长略区分为传入与接引不同的层面,可以更好地说明各分科知识及学科术语如何由“西”入“中”,从中还可看出,所谓“西学”或“西方知识”都是历史性范畴。同时,来华西人对西学的引介也有高度选择性,甚至努力迎合中国本土对知识的认知,所谓“西方”,实际亦加入了中国元素。问题转向中国本土对分科知识的接引,重点则要关注这些分科知识如何在中国落实。这也意味着需要重视各分科知识成长的制度和社会背景,不仅要关注“学科的制度化”,还要考虑这些分科知识如何走向公众,以及如何开展学科史书写等问题。

余论

对于如何审视近代学科知识在中国的成长,本文结合视野与方法略陈己见,只是简要总结过往的研究心得。除了可以将对问题的检讨做出相应的区分之外,还有必要强调确立“整体性”的观念、守护“历史的维度”的重要性。

 

文章摘自《天津社会科学》2021年第5期,原文约28900字。